[叉冬/盾铁]冰雪与海
2.
Steve把咖啡递给Tony，在冬兵的床边拉开凳子坐了上去。
“把这些甜甜圈吃了吧，今天早上刚买的。”
“嗯。”
冬兵接过了小碟子，却迟迟没有开动。
“Steve。”
他缓缓的开口。
“嗯？” Steve双手交叉温和的看着他。
“九头蛇是怎么了么... ...我怎么会在这？”冬兵沙哑着嗓子注视着Steve海一样安宁的眼睛。
那片海微微翻起了波浪。
“嗯...是发生了一些事情，”Steve缓缓的开口，“你... ...一点都不记得了？”
冬兵低下头茫然的思索。
他的记忆出现了一些断层，他记得他以前是Steve的战友，俩人一起参加过二战，后来跌下火车之后他开始为九头蛇工作，也记得手臂的改造记得自己的工作。可工作中有些内容却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像隔着雾看向对面，只看得清大概的形状却抓不住细节。
而关于他为什么会昏迷继而出现在stark大厦，则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不记得了。”冬兵艰难的开口，重新看向Steve。
意外的，冬兵发现Steve看他的眼神除了悲伤似乎还有一点别的东西。
有点像...松了一口气？
冬兵不明白。
“没事的bucky，”Steve很快就敛去了那一点点的捉摸不透的眼神，快到冬兵都觉得可能是他多心了。他伸出手稳稳的按住冬兵的肩膀。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具体细节我就不做赘述了，简而言之就是你现在已经跟九头蛇没有任何关系了，”Steve看着老朋友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其事，“你自由了。”
我自由了？
冬兵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他脱离九头蛇了？这怎么可能，九头蛇在他身上投入了那么多科研力量，他们不可能放弃他们的战场幽灵的。
“这怎么可... ...”
他还没有说完那疑问的后半句，就被Tony打断了。
“哎呀，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你只要知道你现在已经脱离九头蛇了就行了，干嘛非要知道那么多啊，”Tony不耐烦的冲他摆摆手，“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Steve谴责的瞪了一眼Tony示意他注意语气，后者无辜的耸了耸肩。
Steve没办法的重新转向冬兵，温和的对他笑了笑，就像以前他经常做的一样。
“我们都希望你能留下来，九头蛇给你留下了很多不好的回忆，既然你已经脱离出来了，那不妨就忘记那片黑暗，重新回归到阳光下吧。”Steve真诚的看着他。
“留下来吧留下来吧，stark大厦空房间很多的，我不介意多加一个人，人多吃饭都热闹些。”Tony也说。
冬兵静静的注视着Steve，又慢慢的转过去注视Tony，他现在还有点懵，他先得知了自己脱离了九头蛇，接着接受到了复仇者联盟的邀请，仿佛做梦一般，冬兵甚至都没做过这么好的梦。
他一度以为自己此生注定要活在血与枪炮之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脱离这一切过上安定的生活，可是那小小的梦想一次次被现实击败，迫使他连想象那种生活的勇气也丢弃了。
现在他似乎拥有了一个这样的机会，他应该毫不犹豫的抓住它，可是为什么... ...心里的某处却忽然痛起来了呢？
他下意思的用手捂住了心脏。
“你到家了。”他听见谁轻轻的说。
他失神的点了点头。
Clint把头搭在凳子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冬兵。
他挠了挠头。
昨天晚上他们连夜开了个短会，队长提出最近他们轮流负责看护冬兵，一方面可以看看冬兵的恢复情况，另一方面可以增进成员感情。
Clint被分在第三天，他自认为自己可以做的比第一天的Steve和第二天的Tony更好，他可是伟大的鹰眼侠，谁能拒绝跟魅力无穷的他聊天呢？
可偏偏就是有，面对他吧啦吧啦的瞎扯淡，冬兵只是断断续续的回复一下“嗯”“啊”“哦”，其余时间眼睛就没从电视上移开过，最后他只好施施然的闭嘴了。
伟大的鹰眼侠竟然败给了电视！Clint愤愤不平的想。
但当电视开始放出一个广告的时候，情况好像改变了一点，因为他听见冬兵小小的哦——了一声。
Clint连忙伸长脖子去看放的什么广告，只见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巨大的墨西哥烤肉卷，奥尔良鸡腿，还有一堆五颜六色的饮料冰淇淋。
“美食节？”Clint好奇的凑过去坐在冬兵旁边。
头一次，冬兵把眼睛从电视上移开落在Clint身上，他面无表情的伸手指了指电视屏幕。
“想吃。”
Clint无语，说好的二战老兵的矜持涵养呢喂！你难道不应该像队长一箱板着脸抱着胸看着革命片，感慨的叹一句“I can do this all day”吗！
“嗯... ...”Clint强压下一肚子的腹诽，眯起眼睛去看屏幕上的地址，“好像不太远，就隔了三条街。”
Clint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看向冬兵，后者难得的褪去了一贯的冷漠呆滞，眼神中多了几分期待。
“可是队长说这几天最好不要带你出去来着，他说风声还没过呢。”Clint看了眼冬兵又看了眼美食节广告有点犹豫。
冬兵垂下了眼睛，看上去有些失望，他轻轻的哦了一声，又继续瞪着电视发呆。
Clint忽然有点心疼这个老兵，被困在邪恶组织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被放出来连个美食节都不能去，太残忍了！
Clint一脸痛心疾首，下定决心的一把拍在冬兵肩上，后者一脸懵逼的转了过来。
“... ...走！今天我说了算！”
Clint豪气的一挥手。
Clint死死的拽着冬兵的胳膊目光警惕的四下张望。
而冬兵却丝毫没有安全意识，正痴痴的望着对面的大叔烤羊肉串。铁板上的羊肉被火烤的嘶嘶作响，不一会香味就飘出来了，冬兵立马哧溜了一下口水。
“喂喂，我说你至于么。”Clint无语的拽拽他。
冬兵没理他，继续盯着烤羊肉。
Clint有点后悔带他出来了，不久的刚才冬兵一路走一路吃，已经干掉了五个鸡肉卷四个苹果派两盒鳕鱼柳还有数不清的烤鸡翅和酱牛肉。可怜的Clint压根没想到冬兵这么能吃，不一会钱包就见底了。
看来九头蛇真是个罪恶好无人性的组织，他们甚至都不给员工吃饱饭！
Clint心痛的翻了翻钱包里仅剩的几张钞票，再这么吃下去他俩连回去的车钱都付不起了。
“给你小伙子，一共七美元。”大叔把烤的香喷喷的一把羊肉串递给冬兵，温和的说。
冬兵接过羊肉串幽幽的回头瞅Clint。
你瞅什么瞅！不准瞅！ 老子这个月的工资都被你吃没了！
Clint在心里咆哮，但还是抽出仅剩的几张钞票中的一张痛心疾首的递给卖羊肉串的大叔。
冬兵满意的转了回去，专心致志的啃起羊肉串。
要是铁罐在就好了... ...Clint欲哭无泪。
可惜Tony现在可没闲心解决Clint的燃眉之急。
此时的他正焦虑的在Bruce的实验室走来走去。
“真的！我觉得他的还记得他！他醒来的那天甚至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带柯尔特步枪的男人！老天，我他妈当时吓死了！”
“Tony... ...”Steve无奈的说，他正抱着胸靠在墙上，看着Tony走来走去，“博士会给我们一个好的解释好吗？所以你现在坐下来... ...”
“事实上我不能，”Bruce耸了耸肩，把手插在衣兜里，“我当初就跟你们说了，药物不可能完美的在一个人脑海里抹去另一个人的存在，记忆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它们被一些很琐碎的事情像黄油似的连在一起，你要是试图扯开他们只会拉出无数根细丝。”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他所有的记忆全抹掉吧？我们答应了他只从他的记忆里除去他的存在... ...”Tony沮丧的抱住了脑袋。
Steve轻轻的走了过去抱住了他。
“真的不行吗博士... ...”Steve抱着Tony缓缓的抬头看向Bruce，湛蓝的眼睛里刻满了忧伤。
“不可能做到的。”Bruce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存在于他记忆里的每一个缝隙，现在想连根拔起已经来不及了。”
美食节的出口。
冬兵抱着一大盒的牛奶冰淇淋抬头望向天空。
已经是黄昏了，夕阳在天边染上艳丽的橙黄色，结群的鸟儿扑扇着翅膀向着晚霞飞去。余晖一点点的拉长万物的影子，用自己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亲吻着大地。暮色渐蓝，天空披上了深蓝色的斗篷，慢慢的捧出还没有发出耀眼银辉的月亮。
冬兵怔怔的面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恍然若失，任由手里的牛奶冰淇淋化成粘稠的液体。
“嘿嘿嘿。”Clint觉得不对劲，轻轻推了推他。
可是冬兵仿佛没听见似的，就那么怔怔的望着夕阳的最后一点红晕，直到它消失殆尽。
“很美吧，可是我们终究只能活在光的影子里。”
冬兵猛的回过头。
什么人都没有。
背后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嚣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可是冬兵甚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他狠狠抽了抽鼻子，又什么都闻不到了。
“嘿... ...”Clint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吧？你看上去糟透了... ...”
冬兵茫然的看着Clint，什么都没说。
“他不见了。”
许久之后冬兵垂下了眼帘，嘶哑着嗓子轻轻的说。
——————————TBC——————————
评论(3)